那是1969年初,一场大雪覆盖了土默川,到处都是白茫茫的。我和村里的一位贫协委员奉命去呼市做外调,等回村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只记得那天的月亮特别大,特别亮,把我们从火车站到回村的10几里路照的明晃晃的。道路两边散落着三两个村庄,可以看见远处星星点点的灯光。路上静悄悄的,一个人影也没有,偶尔传来几声狗叫。他从亲戚家借了辆自行车,驮着我往村里骑去。我斜坐在后衣架上,把围巾使劲裹了裹,想着这趟差出的还可以,至少在呼市洗了一个热水澡,这可是几个月来第一次在浴池洗澡,那叫个舒服。想着村里只留下我们5个女知青,也不知道她们4个人这两天做点甚。一边想一边优哉游哉的欣赏着被大雪覆盖的广袤的原野在月光下的美景。突然一阵狗叫,哎呀,不好,不知从哪一下窜出了三条野狗,追着我们的自行车狂吠。有一条狗眼看着就窜到了我们跟前,我大叫着:“快,快骑!狗要咬着我了!”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本事,居然就像杂技演员一样站在了后衣架上,我紧紧地抓住他的肩膀,一边大喘气,一边叫他快点,快点!他一边安慰我,别怕,别怕,一边低着头猛骑,只觉得风飕飕地从耳边吹过。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也不知道走了多远,只觉得狗的叫声渐渐地小了。我刚想回头看看,只觉得脚底下一滑,啪的一声,我们两个一起摔在了沟里。他一边嘟囔着:“咋弄的嘞,骑到沟壑了。”一边爬起来弹弹身上的雪,问我:“你没事哇?”“俄没事。狗也瞭不见了。”这时我才感觉到天气好冷,手脚都冻僵了。我问他:“到哪了?”“还远哩,还得几里地呢。”“咋办啊?俄冷的,俄们走走吧!”就这样跑一会,走一会,坐二等一会。忽然他说:“快到了,你瞭,那就是咱村的灯光。”看着那远处一闪一闪的灯光,我的心里百感交加,总算安全地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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